第四章 盖茨维尔 (第1/2页)
　　
　　盖兹维尔出现在远方。
　　
　　袁光曾听闻，往昔岁月里，无尽的车流在名为高速公路的石路上穿梭，这些公路绵延半个世界。如今，它们仅存断壁残垣，而盖兹维尔恰好就建在其中一条公路之下。巨大的混凝土柱子从荒原拔地而起，如山峰般高耸，支撑着一座古老的石桥。
　　
　　从远处看，它宛如一座拱门，恰似一道大门。
　　
　　这座建筑矗立在一片阴暗的贫民窟上方，贫民窟里到处是粗制滥造的棚屋，被道路分隔开来。桥上则坐落着一些较为像样的建筑。袁光推测，当地人住在楼上，在那里他们能够观察到敌人来袭，并寻求庇护，而在桥下的通道与陌生人进行交易。这很好，这可能意味着城镇的瞭望者肯定看到了斯拉什的匪帮。
　　
　　然而，盖兹维尔之外的地标更让袁光感到不安。轰鸣的闪电在西南方向的金色极光下肆虐。这一带的空间变得稀薄，光线折射和变幻莫测的海市蜃楼模糊了景致。一道五彩斑斓、如万花筒般的帷幕标志着雷霆之地的边界。显而易见，前方的道路朝着西北方向蜿蜒而去，并未直接穿过那里。
　　
　　不过，另一边的景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座旧世界城市的废墟坐落在沿着柏油路的一个大坑里，倒塌的摩天大楼像指向天空的手指，仿佛在伸向天堂。时间和沙尘暴侵蚀着它们的金属骨架。
　　
　　这个地方总让袁光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集中注意力，感受着从这个地方升起、随风飘散的气。他立刻感到一阵恶心。空气中弥漫着有毒的尘埃，就连他的子弹核心都难以同化。
　　
　　这片废墟被污染了。
　　
　　“我听说四年前那座城市还有人居住。”左轮评价着眼前的景象，“我们中的一个人和佐亚沙皇在那里同归于尽。”
　　
　　“佐亚沙皇？”这个名字在袁光的记忆中似曾相识，很快他就想起来了。“他不是一个走核之道的修炼者吗？”
　　
　　“没错，他是个致命的疯子，有个恶劣的癖好，就是炸毁任何他能找到的定居点。”左轮吹了声口哨，“伙计，那一定是一场值得一看的战斗。”
　　
　　袁光轻笑一声：“这么说，我们不是注定都会被枪杀死。”
　　
　　“这只是一种说法。”左轮回答，“你不必等着我们那枪管老爹来打爆你的脑袋。”
　　
　　“那什么时候……”袁光清了清嗓子，“它会找上我？”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左**笑，“枪想找你的时候自然会找到你。”
　　
　　袁光不自觉地咬紧牙关。他早该知道，复活这件事肯定有附加条件，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救命恩人的猎物。
　　
　　“杀了我……要是你能的话。”这是枪说的话。现在袁光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不是求救，而是挑战。就像那些走阴阳之道的人寻找值得较量的对手来衡量自己的实力一样，枪也在寻找值得杀死它的敌人。袁光开始怀疑，维持他生命的那颗子弹，会让那个怪物般的施恩者在它想的时候追踪到他。
　　
　　“别太纠结这个。”左轮安慰袁光，“我成为枪魂已经很多年了，枪还没觉得有必要把我轰回虚无之地。尽情享受你的半条命，好好利用你剩下的时间。”
　　
　　“嗯。”袁光回应道。很有可能，他还没活到枪来找他的那一天。要杀死斯拉什和他的匪帮已经够难的了。“关于枪魂，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
　　
　　“有一点。”左轮抬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头盔，“如果你用鼻子吸火药，它会比任何毒品都更让你兴奋。”
　　
　　袁光眨了眨眼睛。
　　
　　“我开玩笑的。”左轮轻笑，“也许吧？”
　　
　　要不是正努力不让自己从摩托车上摔下去，袁光肯定会懊恼地拍自己的脸。至少焦龙的双关语还挺有意思的。
　　
　　“袭击我的那些掠夺者，领头的叫斯拉什。”袁光换了个话题，“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光着上身。他带着一支三十人的匪帮，开着悍马。你有印象吗？”
　　
　　“没有。”左轮的回答让袁光很失望，“不过，这么大规模的匪帮，不是一个小混混能独自召集起来的。你说的这个斯拉什，肯定是某个门派的打手，或者受雇于某个军阀。我猜是阴阳可汗的人。”
　　
　　“阴阳可汗？”袁光记得明霞在给团队介绍獠牙海岸的情况时提到过这个名字。阴阳可汗是该地区最强大的军阀之一，也是阴阳门的追随者，尽管他的势力范围应该远至肉市和盖兹维尔。
　　
　　“他是个两面三刀、贪婪的阴阳门混蛋，喜欢收集稀有神器。所以，如果你的包裹有那么点价值，你可以打赌，他肯定想据为己有。”左轮说着，他们从桥下的阴影中穿过，他抬头看了看，“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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