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归来篇 二百七十三 南苇镇 (第1/2页)
骂得再狠也只是负面情绪的宣泄,除了逞上一些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存在了万年之久,那些无比激烈的情绪很快就被凰姨藏进心底,表面已不见声色,只有老黑乐此不疲!
出于敬仰,“他”本想找片平坦海床安葬“霸下”前辈的尸身,却被凰姨婉言拒绝,妖精一族素来崇尚自然,尘归尘,土归土,这片海域自然也是足够庄重的归宿!等到这具强悍肉身余威散尽,自会点滴落入无数海中生灵的肚腹,化为人间界域死生环循的一部分。
何况他们也仅仅窥过这座梵天域场的“一斑”而已,根本不知全貌!低调与隐忍无论如何都是头等大事!
不过凰姨对待老黑的态度和缓了许多,很少再起争吵……
顺着洋流,“他”继续向北游去,自然不敢动用两位神坛强者的力量,只是凭借元力充沛体能也很充沛的这具身体。
凰姨如今魂体本源更加亏空,周边海域又没有灵力能获得几丝温补,凤型耳饰上的洁白光华就比黑色圆坠弱了不少,而侦察与警戒的任务则由老黑主动承担下来,每隔几个小时便小心谨慎地查探一次,都不用“他”和凰姨开口。
十几天后,前方终于又看到一座小岛。
“他”远远绕着游了一圈,眼前这岛不过数公里方圆,孤零零地落在海上,周边并无其它岛陆,有数百米高的环形山峰居中凸起,看来这岛是海底火山爆发形成。
成片的绿林环绕着山峰,上面鸟群盘桓,生机不菲,在岛屿东侧“他”还看到了很小的一片村落,里面显然有人居住!
也有异常淡薄的灵魂之力从村落里散发开来,大多都像水蒸气般升入天空,到“他”身边的就更加微弱!
灵力是有灵生命存在的标志,两位神坛强者身为魂体,对此更加敏感!凰姨非常隐蔽地动用了“噬魂”之术,极其缓慢地吸取着这些散溢灵力,同时努力避免被强者察觉,不过在这座岛上,凰姨和老黑均未感应到神坛气息!
只是岛屿周边竟然不见一艘渔船出没,没有半点烟火之气!
但那村落之处正是梵天域场略大的一个“节点”!老黑非常确定!
又自观察了许久,“他”才慢慢游近,登上了小岛。
成群结队的寄居蟹受惊散去,狭长的海滩上没有半片人族脚印!高高矮矮的热带植株繁茂而恣意地生长着,早已熟透的椰实浆果们落了一地,却不见有人采摘!
简陋的船坞看来已经塌了很久,木板早已烂透!一块斑驳不堪的长条岩石倒在旁边,满身都是灰白质地的风化蚀孔!
这是一块“镇石”!
三千多年前魔天碎空,人间界域原本的主大陆震裂为东方“新月”和西方“爱琴”两座陆地,在陡然裂开的“荡魔海峡”南端,原本就处在环大陆地震带上的大片陆块碎裂开来,化为大大小小成千上万座岛屿,散布在“星罗海”上!这些岛屿根基已松,哪怕小小一次海底地震都会导致“海里”级别的位置变动!故而人们便在岛屿的出入处设立“镇石”,每块“镇石”上都会刻下所在岛屿的名字,这是“星罗城邦”的惯例!
“他”勉强认出,石上刻的竟是“南苇”二字!
“他”知道这个名字!《人间风物百科》书中,“南苇镇”虽然岛屿面积很小,常住居民也很少,远远达不到“镇”的级别,却是整个人间最南端的人族居所,象征着人间烟火所能及达的最南疆界!
在某种程度上,“南苇镇”的地位其实并不亚于北方冻土!为此,“星罗城邦”甚至特地为“南苇镇”建了一座级别很高的“光明塔”,单独派遣强者驻守!
高达百米的光明塔就在村落中央,从岛边远远望去,却只能看到一截避免雷击的金属塔尖!
“他”警惕着向镇子里走去,穿过一层密林,顿时只见一座高大巍峨的神殿庄严矗立,光明塔就是被这神殿挡在身后!
塔顶的狭窗里,不时就有海鸟飞进飞出,看来这座光明塔已经废弃了很久!
“南苇镇”真的很小,一眼望去只有寥寥几十间房屋,共同簇拥着那座神殿,“他”早已将发带收进手链,披散着头发,身上是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衫,扮作一位遭遇海难死里逃生的普通人族,连诸般说辞“他”都早已想好,然而狭窄的街道上,“他”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镇上的每一间房屋都很破旧,火山岩砌成的灰白院墙很多都已倒塌,“他”透过四处漏风的门窗,只见每家每户其实都有居民!
有人伏在破破烂烂的草席上,有人跪在满是泥垢的地面,他们深深低着头,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被窥视!
“他”游走在镇子边缘,小心翼翼又看了会儿,终于决定找户人家问问,可还没等“他”走近,就听小镇中央的神殿里突然响起一道沉闷的钟声,彷佛有人漫不经心拽了一把系绳,钟锤有气无力的只撞了一下!
整个“南苇镇”竟然都听见了!居民们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纷纷走出了门!
“他”连忙回到街道中间,努力作出疲惫饥饿的狼狈模样,却没有听到询问!
只见这些居民沿着街边,三三两两地排成了行,摇摇晃晃地从“他”身旁走过,彷佛根本没有看到“他”这位陌生人!
无论男女老幼,居民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前方那座神殿!深深凹陷的眼窝之下,竟然闪烁着异常热烈的光彩!
可是他们每一个人却都面黄肌瘦!脚步虚浮!彷佛一阵风来都能吹翻!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让过众人,拦在一位走路迟缓的年长者面前,弯腰行了个礼。
这位老人似乎此时才注意到“他”,满脸皱纹间貌似泛起了一些惊讶,却突然盯住“他”的耳畔,盯着那两道圣洁微光,竟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整个头脸都深深伏在破败不堪的街面上!
“他”离得很近!就听这位老者口齿不清,却翻来覆去诵念着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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