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 155‘同门’再相见 (第2/2页)
木子因微微停顿一下,而后抬头,指着画室正中悬挂的一幅画,接着道:“这幅《云飞听泉阁》,就当我赠与你,做个纪念吧!”
“心缘谢过木师兄,只是以后……我还可以常来这里么?”
“当然!”木子听着因有些奇怪。
“我时常会说错话、做错事,木师兄!你会……瞧不起我么?”
木子因摇摇头说:“怎么会呢!大家都是自己人,易师妹,你想太多了。”
安静在一旁忍不住了:“表姐,木师哥雅量之人,可不是你那般小心眼哦!”
易心缘白了表妹一眼,送她一句:“就你多嘴,你总是取笑我……你坏得很!”
“哈!你还说我坏?昨天还忧眉似慽,转身就把恩人给忘了……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怎么说来,也是你表姐,你竟敢当面骂我,看我不揍扁你的嘴巴、打掉你的牙……”
说着两人在房间,你推我拉、虚虚实实,假意拳脚往来,耍弄起各自的门派招式。
安定见两人嬉闹不已,大有各不相让之势,挥手高声说道:“你们没事,出去磨嘴斗气,此地乃是雅室,不许胡闹,我与木师弟有话要谈……”
“不行!哥,木师兄说过,要将那幅《春生翡翠潭》送与我的,可表姐后来先得,而我现在还没拿上手呢?再说你们一南一北、一武一文,道不同怎相通,又能有什么悄悄话,教我和表姐不能听呢?”
安静絮叨不停手脚不耽,一心二用游刃有余,武艺修为显然比易心缘在上,乘隙折转避开表姐的招式,闪身挡在哥哥前面、毫不相让。
“也好,待我将《春生翡翠潭》再细描修饰一下,不然九妹断不会让我等自由……”
木子因与安定一边说笑,一边将《云飞听泉阁》轻轻取下,然后卷缠好,交予易心缘。
易心缘满心欢喜、接过画卷,刻意地靠在脸颊抚摸一气,稍后摆放在案几之上,怯生生问道:
“木师兄,我想过些日子,请你为我画一幅肖像画,不知行不行?”
木子因一愣随即坦然道:“前辈们的人物工笔画,我所领悟的不多,师父指点的一些名家仕女图,我也是浅尝辄止、学艺不精。易师妹若是不怕、木某丑化玉容,子因无有不遵,正好以此素材练笔,倘有出格之处,师妹务必包涵。”
木子因哪里知道,师妹所交代的画像,不过是女孩子家、春心萌动的另类想法,易心缘自小就被木子因神奇的测算,和藐视一切的神情震撼并吸引。
虽说后来发生一场争吵,然亲近之情不曾稍减,一种又爱又气、又怕又恨的无奈,始终困扰她,而今冰释前嫌,不免有更进一步的牢固之念。
易心缘所谓画像之想,无非是情窦初开、心有所爱,希望木师兄能多看、细看自己几眼,尽管有表妹搀和其中,然数年方得一次相见,除了武功、易心缘自认比表妹长相在上,九姑也未必就能改变什么。
再说,木师兄一向不喜欢习武之人,九姑武功虽高,却算不上是优点长处,所以,当木子因答应后,心缘如释重负,坐在木椅之上,手背斜支着下巴,略微倾伏在画桌边,似乎很惬意地望着、木子因的一举一动,而子因此时,正在润色赠予九姑的画作。
木子因提笔凝神片刻,东两划西三笔,稍稍加以点缀,又在翡翠潭水周边渐重色调,而后换笔在画的右上角落款,并以行书题了一首七绝:
翡翠清柔春一泓,岚倾姑射暗香萌。
千年神话涓流远,七彩云天慕故荣。
子因题写完毕,九姑随即念了一遍,唯安定听完大呼:“好诗!妙!”
九姑扭头望着兄长,惊奇地笑起来,她知道哥哥的学问不多,尤其木子因的行书,他能不能全部弄清,恐怕也是个问题,因此故意收敛笑靥问道:
“哥哥,木师兄这首绝句妙在何处?说来听听。”
这可是将了安定一军,安定随其父精于武功,于诗词之道,几乎不通,他是从木子因的神态、姿势,以及意蕴、气度中判断得出结论,故而红着脸,对几人说道:
“九姑,读书之时,难道你不知道,先生曾说诗词美学之境,可意会不可言传,对吧!你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我说的不准,瞧瞧木师弟、龙飞凤舞的手法笔迹,这诗怎能不妙?”
九姑大笑拍手说:“哥,你真行,木师哥的绝句固然是妙,可你的解释,确是比他写的更妙!”
九姑娘的一席戏笑之言,也让易心缘产生兴趣,并稍微坐直了起来,双手一并,托住下巴,收住笑意,望着安定意含肯定地说道:
“表哥并未说错,我倒是很佩服表哥的眼力……”
这一来安定更带劲了,嚷嚷道:
“怎么样,你们这是不打自招了吧!九姑直说木师弟大书绝句,看看!既然是绝句能不妙吗?这和武功上的招式并无二致,既是绝招当然也是妙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木子因点点头应道:
“安师兄类比之言,虽然有些石破天惊,却是别开生面,小弟今日方知文武之道,虽说一张一弛,却是殊途同归,木某当真受益匪浅,日后若得闲暇,一定请安兄详解武学之道。”
“唉!木师弟……这是你说的,本来我也想索要一幅墨宝,但今日你已被两位小妹洗劫一空,我就不敢再趁火打劫了,武林中最讲究的就是德和义。安定既是武林中人,自然不能破例,否则传将出去,江湖上、哪有安某的立足之地,木师弟既然于武学有点兴趣,那我们就平等相待,谁都不欠谁、岂不妙哉!”
安定说着,伸出两只手指轻轻划动,其意表明已经约成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