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身在洞天人入画 (第1/2页)
幻觉,心理学角度的解释是感官的错误反应,比如明明是个苹果却看成了橘子,又比如明明没有声音,却听见了谁在说话。
产生幻觉时,人往往很难分辨这是不是幻觉,因为它就来源于自身的感官。
幻境,不同于简单的幻觉,它并非感官的错判,而是并不存在的事物,无需感官直接出现在意识里,有点像做梦。
幻境与梦境的区别在于,人是清醒的且自知清醒,它通常很清晰、完整、连贯,甚至还有符合其内在逻辑的变化展开。
修行者通常都能分辨幻境,因为清楚所见的一切都是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事物。
何考此刻证入的定境,被称为魔境。有人此将定境中所浮现的一切幻象,统称为“心魔”。人的心魔始终存在,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它会以幻象的形式出现。
魔境是一种特殊的幻境,其特殊之处就在于,修行者不能受幻境的影响。
公开传世的典籍中,对魔境的描述大多语焉不详,留下的都是诸如“亲爱形像,戏笑语言、歌舞邪观;惊怖事物,缚打鞭拷、斫刺剖截……”之类抽象的文字。
还有一种描绘则非常具体,多见于异闻笔记、怪诞传说,大体的内容是某人入定时心魔浮现,要么是非常诱惑、要么是非常可怕的场景。
此人没守住定心,当场破功了。
你若是问一名真正的修士,他究竟面对了怎样的魔境?修行有成者皆语焉不详,不是他们不想告诉你,而是他们真的说不清!
因为在他们的定境中,意识绝对是清晰的,但是不会对所见的一切幻象做出回应。他们知晓所见的一切,但不会真正地记住。
所谓记忆,也是感官对各种刺激做出回应后留下的痕迹。能够讲述出非常具体的魔境内容者,要么是时候脑补编排的,要么就是当场定心被破了。
定心被破,可能意味着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难重新证入魔境,修为也会停滞不前,甚至对自己、对法诀、对师尊都会产生怀疑情绪。
但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情况,真正有大问题是由魔入幻。
修行者在魔境中所见事物,明知是幻,却与其中人或事有了互动,这就是由魔入幻,又称“入魔”。
很多喜闻乐见的故事,都是某个男人在魔境中见到了妖娆魅惑的女神,然后没忍住,与之展开一场缠绵的互动,以至沉溺于幻境……
这种情况其实很少见,大多都是编故事者的意yin,修为至此,还不至于连这点定力或警惕心都没有。
但是将上述场景稍微变化一下,假如魔境中见到的,是曾经爱得刻骨铭心却不幸逝去的恋人呢?
假如对方说,他(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呢?而你恰恰一直在惦记着,当初彼此之间还没来得说出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不去做回应吗?在那种无意识的定境中,没有什么忍住或忍不住的概念,动念之间便可能入魔。
由魔入幻非常凶险,有人因此被迷失了心智,也有人元气大伤,很多人则是被扭曲了定境、难以再有正觉……总之结果很难预料。
所以师尊在指点弟子时,都会着重强调,宁愿定境破碎,也不能对魔境所见做出任何回应,大不了暂时修为停滞。
何考在定境中见到了父亲周度,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相貌变得格外清晰,父亲应该对他说了很多话,可能是看见他长大了、感觉很欣慰。
父亲应该也对他坦承了隐蛾的身份,并讲述了自己身为隐蛾时的很多经历,或许还告诉了他——在某个隐秘的地方留下了某些东西。
何考还见到了一个女人,很年轻时的样子,相貌虽看不太清,()
但感觉却很美很温柔。她告诉何考,自己是他的母亲,可能又问了何考——想不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何考并没有定心破碎,也没有由魔入幻,他入定的时间大约有一个时辰,出定后却感觉有些恍惚,好像片刻前方入定一般。
脸上的泪痕已干,却不知自己何时流过泪。
他似能猜到在定境中大致经历了什么,却回忆不起任何具体的细节,也没必要去回忆。但此刻又有另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好像曾经忘掉的很多事情又想了起来。
他真正想起的不是魔境所见,而与神念心印有关。几位长老留给他的神念心印,有不少内容此刻终于能够解读。
何考随手取出了一样东西,就是雪光寒。
有了那車、马、砲三枚棋子,用不着再拿雪光寒当暗器,但他还是随身带着这枚珠子。平日以神识温养雪光寒,而珠子的灵性妙用也在滋养他的形神,助他修炼冰肌玉骨。
雪光寒本身就是一枚几乎天成的法宝,只差成器的最后一步,并不需要高深艰难的炼器手法,只须将之与形神相合,感应并激发其妙用。
第一次以御器的手法催动雪光寒,就是其成器的过程,宛如开光。而这一刻,何考已突破至四阶修为,成为一名高阶术士,或者说已可称修士。
他将雪光寒托于掌心,这枚珍珠渐渐发出了皎皎光华,就像一枚小月亮。他坐在树冠中,假如光华散射出去,肯定会很显眼,所以随即就握住了手掌。
光华握在手中,却仿佛会流动般进入了身体,他的整个拳头都在隐隐发亮、变得透明,能看见肌肉和骨骼。
不仅是拳头,假如脱了衣服,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变成了透明状,玲珑剔透间带着隐隐光华。
光华渐渐隐去,何考随即消失在树冠中,下一瞬间,他从旁边的洞道走入了固山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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