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内情 (第2/2页)
阿耶这次的事怎会如此蹊跷?她若没记错,铺面最后一次从吐蕃运送货物归来还是她与李建申起了口角归家那次,时隔这么久,为何会在那裴都督来妫州前一夜才出事?
那密告之人到底是何人,为何知晓家里货物里掺了吐蕃金银?
这千头万绪竟然全都起了疑……
“这事落在了裴都督的手里,其他人便是想插手也没了章法了……”
王氏见谢梦华愣神,以为她是为阿耶的事心伤,叹息道,
“你也莫太悲观……听闻那裴都督原任安西大都护,懂兵法,善谋略,为人更是刚正不阿,安西那一带曾经能那般繁华安定便是在他治理之时才有。若你阿耶真是冤枉的,定能还你谢家公道!”
远处厅中羯鼓声起,宴席已近尾声,王氏朝外瞧了一眼,拍了拍谢梦华的手,
“我出来已久,该回宴上去了,刚刚若不是那裴都督醉了酒离席醒神,我也找不到机会出来。哎,事到如今,你也早做打算啊!”
谢梦华知她是婉转回绝,颔首道,
“多谢阿姊!”
王氏的裙裾扬起,在夜色里转角便消失不见,谢梦华也在暗色里飘然离去。
羯鼓停,宴席散。
裴昭谦酒醉,被官署家奴送到了府门口。马车早已等候在外,墨砚从家奴手中接过裴昭谦将人送上马车。
众人纷纷拜别,一时人声渐起。
谢梦华坐在车中,听到声音,撩开帘子,只堪堪看到裴昭谦的一片衣角,靛青色与夜色恍似融为一体,却又让人一眼便看的分明。
李建申立在车下送行的人群中,恭敬又谨慎。
谢梦华收回视线,放下帘子,静坐车中等候。
耳中听到敦敦的轱辘声由近及远,不多时,李建申撩帘上了马车。
“郎君,可禀告明府?”
李建申回到席上才知裴昭谦要亲理此案,哪里还能张口跟孟时迁说想探监的事情,索性闭口未提,此刻听到谢梦华问,只应付道,
“明府道明日审理后再找时机……”
谢梦华望向他的眼眸,李建申却未看她,只将眼睛看向车帘处。她的心便渐渐凉了下去,他并未说。
“知道了。”
口中如此说,谢梦华心中却有了计较。
既他如此面黑心冷,对待阿耶这般无情,那她便自己想法子。
马车一路行去,车中夫妇二人却各有心思。
回了府,李建申又借口有公务去了书房,谢梦华心中有事,未像往日那般因此难心,直回了自己卧房。
“琥珀,去收拾东西,回谢府!”
“娘子,出了何事?”
“先收拾东西,回去我再与你细说!”
从官署回府一路,谢梦华已将王氏所说细细咂摸一遍。去岁家中筹办新的铺面曾开放募资,王氏曾向她打听过收益几何,她当时与王氏初识,便推脱不知家中买卖如何推了此事。
现下想来,如果阿耶真的是犯了私贩金银的重罪,连李建申都不便与她说,那王氏如何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道出此事?
能让人如此铤而走险,必然是钱与权。
是或不是回府查看一下阿耶的账目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