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长夏 第十二章 (第2/2页)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随即她轻轻打了个响指,转身就看见了翘着腿看上去十分悠闲的乌瑰。
他闭着眼睛,神情惬意,嘴中还哼着点歌。
阿辞负手站在他面前,轻声唤醒他的白日梦,“瑰瑰?”
乌瑰的身躯剧烈一震,听到声音后如遭雷击,陷入了短暂的僵硬。他微微张开双眼的一条缝,试图透过这狭窄的视野捕捉声音的来源。
结果,真的就是晴天霹雳。
他怔愣倒地,神色震恐。
“你.....你.....你.......”
自己明明拼命地离开了,怎么.....怎么,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了。
烛火之下,男人身影显得越发瘦弱,身着棉麻晴空长衫,仿佛与世隔绝。长发微挽,透出丝丝不羁。
他带着寒意的微笑凝视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太瘆人。
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杀死。
乌瑰还是有些心惊的。
但再怎么说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怕什么?
阿辞伸手一拽,将那玉石拿回来,“瑰瑰啊,这个躲猫猫可不好玩哦。”她笑了笑,随后便是手袖一抬,那高大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眼前,那玉石颤动着,乌瑰愤愤不甘的声音响起。
“你有种放了老子!”
“你觉得可能么?”
“.......臭丫头!你放了老子!趁老子还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
话音未落,阿辞的神色已变,那微笑逐渐隐去,眸光愈发冰冷,一字一句道:“你既知我是女子,想必也明白,若想离开,除非我死。”
“........你.......”
阿辞将玉石收了起来,随后神色阴翳,自己的身份居然就被识破了?
她眼眸之中带着无尽的深意,盯着那烛火。
天微微亮起时,有人闯入阿辞休息的营长内,说是李盛年要见自己。
阿辞跟着他们来到了李盛年的营帐内,嘴角扬起微笑,“大人,您身子可好些了?”
李盛年一身玄色大氅,如乌云般密集的色彩衬得他气度非凡。他身子修长挺拔,犹如松柏,黑发如瀑半束着,随风轻舞,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洞察人心。
听到远处传来的细微声音,李盛年皱了皱眉,随即转身,目光如电。
“下去吧。”他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是。”
等一旁的随从下去之后,阿辞才抬头看着李盛年,他面色渐渐红润,但是内里却始终有些虚空,或许是因为有洗髓丹让他的毒发时间往后压了压,但是那蛊毒依旧存在的缘故。
是谁如此忌惮李盛年,是三王五王么?
如今妖都形式她还不太清楚,但是想要弄明白这些事,就要留在李盛年身边。
李盛年放下手中的卷轴,营帐内的寂静令人心悸,仿佛连呼吸都凝固了。那清晰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营帐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阿辞观察着李盛年的一举一动。
“不放肆了?”李盛年眸中带着三分玩味和七分的鄙夷。
听到他如此一问,阿辞有些疑惑。
是在问自己?
看着李盛年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阿辞点点头,真的是在问自己。
她笑着:“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小的一直都是这样。”
李盛年嘴角微翘,是那张俊朗的脸上鲜少会有的表情。
阿辞基本上就没见过李盛年笑过,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懒得扬起一点弧度。
“是么?”他的语气好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试探。
阿辞拱手行礼,“那是自然,在大人面前,小的哪敢放肆。”
李盛年缓缓走近她,阿辞不用抬头就已经感受到了他带着猜忌鄙夷的目光。
“最好是这样。”
今日李盛年的话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这话里有话的试探和嘲讽令她很不舒服。
真想扇他。
阿辞扯起僵硬的笑容看着李盛年,“大人今日的身体看上去好了很多,看样子毒已经解了。”
谁料李盛年却说道:“你走吧。”
“不,不行。”
李盛年丝毫没有理会她,直接就喊道:“来人。”
红甲卫走了进来。
李盛年扬了扬手,“送先生回去。”
“是。”
阿辞赶忙拉着李盛年的衣袍,“不,我不走!”
“先生,请吧。”
阿辞急忙躲在李盛年身后,这一举动让红甲卫都有些瞠目。
李盛年面色逐渐凝重,言语凌厉,“带走。”
还将自己的衣袍从阿辞手中夺了回来。
谁料阿辞直接一个耍赖坐下直接抱住李盛年的大腿,还拼命地叫喊着:“大人,我不想离开大人,大人,我想留在您身边,唯你马首是瞻!大人,您不要让我走!”
“大人,这......”
红甲卫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盛年的反应,谁知李盛年直接一脚踢开,带着极度的厌恶直接对阿辞说道:“滚。”
想让我滚,休想!
阿辞被踢开却又再次抱了回来。
李盛年无奈地弯腰掐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活腻了?”
阿辞笑得十分狗腿,直接是十足十的讨好,“大人,我还想活。”
李盛年微眯着眼,漆黑深邃的眸中暗裔之色缓缓流出,他想起昨夜心腹跟他说的那些事,于是他问道:“你,究竟是谁?”
“大人,小的真的只是青柳镇的一个普通人,因为仰慕大人的威名,想要跟着大人,成就一番大事业。”
“你不是想活么?跟着我,可未必活的了?”
阿辞抬头,眼神真诚,“我不怕!只要有大人保护着我,我就永远不怕。”
李盛年有些无奈,抬手示意红甲卫下去。
他蹲下身,随即掐住阿辞的脖子,“让我保护你?”
阿辞难以呼吸,脸憋得通红,“实不.....实不相瞒,大人,我惹了些祸事,实在....实在是害怕,想.....想....想......找个靠山。”
李盛年盯着那张脸,好像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他松开手,“你知道我是谁?”
阿辞大口呼吸着,连忙重新虔诚跪下,行着大礼,“西荒殿下。”
就算李盛年在心里面一遍一遍告诉着自己眼前的人是个男人,而且不是用灵力遮盖住真身的男人,可是他还是在眼前的人身上一遍一遍带入了长夏的影子。
他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仪态,随即问她:“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够成为你的靠山?”
阿辞抬眸,“那些金子,我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