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春宴 第125章 (第2/2页)
长夏心中发出冷笑。
就连看台上的看客都开始骚动起来。
这时,长夏扫眼却在那看台之上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影子。
他来这里作甚?
长夏管不得其他。
台上的人明显气焰都开始嚣张起来,举着长刀就指着长夏,威风十足地喝道:“还不快给本王抓起来!带去褫灵台!”
周围异常骚动。
长夏阴阴发笑,接着她抬起手来,一下又一下地鼓起了掌。
她面上带着笑,那笑是嘲笑,是在嘲笑台上的人如此愚蠢不堪。
而那懒散中庸之态的鼓掌更加将这层嘲讽拉到最高。
仿佛对于她来说,台上的人能够拔出乘风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这个时候就看到她说道:“厉害,厉害,原是我小瞧你了。真没想到煊骄王如今都有人愿意去假扮,也愿意耗损自己的全部修为.......”她说着话,缓缓一停,她眸色一扫,便看到了那人握着刀柄的手开始结上了一层霜,而那些霜就如同毒药一般慢慢渗透进她的五脏六腑之中。
看来血气之灵快消失了。
那人的手开始颤抖,眉头开始攒起。
为了不被发现破绽,她很聪明地直接将乘风重新插入弱水之冰中。
那些寒气凝结成厚重晶莹的冰。
那人得意一笑,扭身负手在后,说道:“既如此,本王便让你心服口服,请吧。”
“请?他要怎么上去,难不成爬上去?还是要让王妃抱着他上去?”
“我看啊,他已经输了,众所周知,这煊骄王是女子,而这个人一看就是男人。”
“而且,你看看他,灵力不济就算了,这腿还瘸了,你说说,这要如何?还是趁早认输,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就是说。”
........
各种各样的声音如苍蝇围绕一般传来,长夏扭头冷冷一盯。
那些说话的大人顿觉尴尬,低头的地头,扭头的扭头。
台上的人也听到了这些嘲讽的言语,眼中更加得意:“怎么?是不敢么?”
长夏一笑:“你说得对,我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激我,一激我,我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槐序眼眸之中充斥着担忧,他起身在长夏面前屈膝,然后说:“你的腿伤还没好,别逞强。”
长夏的眼眸缓缓从台上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随后众人只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向前俯身,在槐序的耳边低语着什么。
话说完,槐序的脸色相当难看。
长夏将腿上的毯子一掀。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开衣袍,单膝跪地,抱拳,声音响亮,不卑不亢地说道:“启禀陛下,臣的腿伤已然痊愈,臣可迎战。”
周围再次哗然,众人惊愕非常。
刚刚说非常难听的话的那几位大臣赶紧慌乱地垂下了头。
妖尊这时看了眼上官。
正巧上官也撇眼看着她。
妖尊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
“好。”
看台上。
李盛年摩挲着杯口,正襟坐着,周围的喧嚣好像与他无关。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某个人身上。
刚开始李盛年冷眼瞧着台上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张狂地挑衅着台下的人。
心中不觉嫌弃鄙夷:跳梁小丑,也敢在此大放厥词,真当这比试之地是她能肆意撒野之处?
正想着,他就看到了一抹清瘦却透着别样洒脱的身影起身。她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男儿身,但是与她的最后一面有所不同。那时候的她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仿若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灵力低微的小妖。
现在,面色红润了些,也长了些肉,至少下巴没有尖的能够戳死人。
她着一身素色的长袍,衣料虽简单,却干净整洁得很,腰间只随意束了一根同色的丝带,愈发显得身姿修长。头上仅用一根发带束着长发,几缕发丝垂下脸颊,随风轻晃。
她面上神色淡然,眸含厉色,不见丝毫慌乱,仿佛这台上之人的挑衅于她而言不过是蚍蜉撼树般的闹剧。
只见她轻轻抬起右手,素白的衣袖随之滑落些许,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
她展手之间,微风骤起,似是与她心意相通一般,轻柔地托起她的身形,眨眼间便稳稳落在了台上。
李盛年看着她这般干脆利落的模样,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她能驭风了,看来灵力倒是恢复了些。
随后那惊讶便化作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
他看的越来越有兴趣,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樽。
目光紧紧锁住台上那抹身影,等着看接下来的精彩好戏。
长夏身姿轻盈地站在那冰层之前,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层弱水之冰而透着丝丝寒意。
她微微抬起纤细的右手,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期待,那白皙的手掌缓缓靠近那冰面,似是怕惊扰了这份冰冷的寂静。
当她的手轻轻触碰到弱水之冰的瞬间,一道柔和的光芒自她掌心绽放而出,那光芒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将整块冰层都笼罩其中。
紧接着,冰层之上隐隐泛起了丝丝缕缕的灵气,仿若灵动的银色丝线,在冰中穿梭游走,使得这原本冰冷坚硬的弱水之冰渐渐有了变化。
只见那冰块从与长夏手掌接触的地方开始,一点点地消融成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仿佛是冰在低吟着自己的转变。随着冰块不断融化,原本被困在其中的长刀渐渐显露出来,它周身也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灵气光晕,似是在沉睡中被唤醒一般。
不多时,整块弱水之冰已完全化作了一滩澄澈的冰水,而那把长刀则缓缓地从水中漂浮而起,悬停在长夏的面前。
长刀周身的灵气愈发浓郁,如云雾般缭绕,还不时闪烁着神秘的微光,仿佛在向长夏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又像是在等待着她的驱使,整个场景灵气四溢,如梦如幻。
长夏双眸紧紧盯着眼前悬浮着的长刀,眼中闪过一抹炽热与决然。她缓缓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了长刀的刀柄。
握住长刀的瞬间,一股凛冽的气息顺着刀柄传入她的掌心,她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她猛地将长刀往空中一挥,一道凛冽的刀光如匹练般划过,割裂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连这空间都要被这凌厉的刀气撕开一道口子。
两人拔出乘风时的情况不同。
但是谁是用蛮力拔出来的,谁是唤醒的,一目了然。
大家纷纷议论开来。
那身后站着的人开始慌乱,她负在身后的右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长夏猛地扭身,随即握着长刀一挥,那灵气四溢,那红衣女子被吓得赫然倒地。
模样带着惊慌。
这时,长夏带着几分戏谑轻蔑的笑意,说道:“本来是想给你留个全尸的,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槐序瞳孔微微一颤,他看着台上的长夏,心中最后长夏对他说的话一遍一遍,一圈一圈地在他心底扩展开来。
“槐序,如果我拔出来了,你就替我亲手杀了她吧,杀了她,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