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假两变 (第2/2页)
后面的行动,也幸得有柴爷出手,不然就要给那贼子溜掉了。”
老杀材不时轻轻点头,表示对他说法的认可。
李坊主点头,一边琢磨,一边轻声道:
“也就是说,前天下市后推车返家的薛驼子不是真的薛驼子,而是外面的人假扮的?
嗯……前天康乐集大清扫,杀了一些,抓了一些,还跑掉了一些,此人应该就是一条漏网之鱼。
他在康乐集待不下去,也可能当时被追得无处可逃,便直接顶了薛驼子的身份,既避开了康乐集的追杀,还能借咱们常平坊栖身。
若我所料不错,当时真正的薛驼子应该就藏在那木推车里吧,当时就应该是个死人了。
假薛驼子回家后饭也不吃,直接躺床上休息,应该也是为了不与薛婆子交流,避免露出破绽。
半夜薛婆子起夜,发现薛驼子已经死在了床上。
我想应该是假薛驼子趁着薛婆子睡着的功夫,与真薛驼子掉了个包。
我们闻讯赶来时,那假薛驼子很可能就悄悄的藏在薛家某处。”
说到这里,李坊主看向耿煊,问:“当时我验看薛驼子死因,你忽然问他具体的死亡时间,是不是就已经有所猜测?”
李坊主的分析让耿煊有些心惊,心中更不敢有任何小觑之心。
此刻面对他的疑问,耿煊却是摇头:“当时我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有些疑惑,想要求证一下。”
李坊主点头。
老杀材忽然手指着棺材中的女尸,疑惑的问:“可这薛婆子又是怎么回事,我想没人糊涂到装薛驼子的时候把她也一起装进去吧?”
耿煊一愣,看着一脸认真的老杀材,没有一点作伪,心道,难道这就是您老杀孽如此之深,却能安享晚年的秘诀?
他却没有开口,陈荣山摇头道:
“最开始这棺材里应该只有薛驼子一个人,咱们看到的那薛婆子也是真的。
事情变化应该是在后半夜。
当时大家都散了,除了院里几个敲锣打鼓的,堂屋里无人守灵,薛婆子瘫在床上,那是假薛驼子最好的动手时机。
薛婆子应该就是那时被杀死,并和薛驼子装在了同一口棺材里,等次日棺材往土里一埋,什么痕迹都遮掩的干干净净。”
老杀材惊讶道:“这么说,后来瘫在床上那个薛婆子,是这贼子假扮的?”
陈荣山点头,牙关再次咬紧,没有说话。
李坊主道:
“此人既然能够扮成薛驼子进入常平坊,骗过了所有人,那他再扮成薛婆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自从那夜之后,他就一直瘫在床上哪里也没去,期间真正接触过他的屈指可数,还都是各家女眷,哪能发现异常?”
老杀材恍然点头,“曾柔心善,那么热的天,帮厨的时候还不忘多次送饭送水,没想到反倒被毒蛇盯上了。”
耿煊轻轻点头,陈荣山不说话。
李坊主却又看向耿煊,道:“事情基本都捋清楚了,不过煊哥儿,我还有个疑惑,若不方便你不说也可以。”
“您问。”耿煊道,他心中却大约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和薛驼子也不熟吧,当时那么多人都没有看出蹊跷,你怎么就觉得他有问题呢?”
当然是他的红名有异常啊。
耿煊心中如此想。
当然,这个理由他是不可能说的。
既然决定了“坦白”,这个问题也回避不了,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不答反问:“坊主,陈叔,柴爷,不知您们有没有注意到,不同的人走路的姿势都是不同的?”
“我有时候就喜欢琢磨这个,加上薛驼子本身有些特别,他走路的背影姿势我就记得更清楚些。”
这当然是信口胡诌,薛驼子走路有什么特点,他哪里知道。
但耿煊此刻就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也不怕有谁质疑,有本事你让站起来和我对质!
而听了他这话,三人先是若有所思,继而恍然。
这道理一说,大家就都懂了。
不细想不觉得,可仔细一想,每个人走路的步幅,手臂摆动的节奏和大小,躯体配合的程度,包括脚步的轻重,都是不同的。
亲近之人甚至可以单凭脚步声就知道来者是谁,夸张点的甚至能判断出其当时的喜怒哀乐。
这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的体验,所以耿煊一说,大家就都理解了。
老杀材拍着耿煊肩头,狠狠夸赞道:
“你小子,平日里看着像个闷葫芦,没想到心思这么活泛,这次曾柔能够得救,还能把这贼子就地正法,咱们虽不能往外宣扬,但你居首功这是跑不了的!”
说着他的眼神看向李坊主。
李坊主赶紧点头:“当然,对于煊哥儿今夜表现,坊里不会忘记,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让这薛家两口同穴而眠也不错,不需要另觅新棺,再办一起丧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薛家没人了。
棺材板被重新合上,被挖开的坟堆也很快就被重新垒好。
正要告别之际,耿煊忽然道:“其实,小子我也有个疑惑,不吐不快。”
三人纷纷扭头看向他。
“你们说,此人费尽周折才顶着薛婆子的身份在常平坊藏匿了下来,怎会如此不智,今天就对婶子下手?”
经他这么一说,几人也都面露疑惑之色。
只从此人利用薛驼子、薛婆子二人,连续两次真假掉包,成功以薛婆子的身份鸠占鹊巢,在薛家住了下来,就知道其人绝不可能是个蠢货。
可紧接着就做出这种事,这是有脑子的人干得出来的事?